二大媽陰陽怪氣地說完,旁邊的賈張氏立刻跟上,扯著嗓子添油加醋:
“就是呀!我看八成就是卷子見不得人,不敢進門了?!?
“老劉媳婦兒,光福以前在你們老劉家的時候,哪次考試不是拖后腿?”
“這狗啊,要能改了吃屎,那太陽都得打西邊出來!”
“還獎狀呢,我看是找不著回家的路了吧?”
她這話音剛落,院里幾個正在納鞋底、摘菜葉的老娘們兒都支棱起了耳朵。
一個跟二大媽走得近的嬸子接過話頭:
“賈家嫂子話糙理不糙。學習這玩意兒,那是打根兒上論的。老劉家以前啥光景咱們誰不知道?”
“那孩子底子就薄,這才回去摸了一個月書本,就想竄上天?這不現(xiàn)實?!?
另一個也附和道:
“誰說不是呢!半大小子,真要考好了,那還不得像炮仗似的,一路吆喝著就沖回來了?”
“能像現(xiàn)在這樣,悄沒聲息的,連個影兒都抓不著?我看懸乎。”
旁邊一位姓王的大娘有點聽不下去了,把手里的菜籃子往地上一擱:
“哎喲喂,我說你們幾個,嘴上積點德成不成?”
“孩子興許是老師留堂了,興許是路上幫人忙了,這都說不準的事兒?!?
“考好考壞,那不得等孩子把成績單拍在桌上才算數(shù)?”
“現(xiàn)在東猜西猜的,不是凈給孩子心里添堵嗎?”
一大媽在一旁悶頭洗著衣服,手指頭因為用力都有些發(fā)白。
她心里跟明鏡似的,知道這些話多半是說給她聽的。
她強忍著火氣,沒接茬。上次就因為跟二大媽嗆了幾句,惹得光天跟二大媽動了手,她不想再給倆孩子惹麻煩。
可聽著這些風涼話,心里那份委屈和擔憂攪和在一起,堵得她心口發(fā)慌。
她只能在心里默念:光福,好孩子,你得爭口氣,干媽信你!
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,眼瞅著天光漸暗,劉光福和雨水還是沒個人影。
就在這時,傻柱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在中院月亮門那兒響了起來:
“喲呵!今兒是咋了?都聚在這兒開會呢?”
他跟劉光天、易中海剛下班回來,瞧著這陣勢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二大媽一看正主兒回來了,立刻來了精神,陰陽怪氣的調(diào)門又拔高了幾分:
“哎呀!我們這可不是在關(guān)心某些人嘛!”
“有些人哪,牛皮吹得震天響,說什么獎狀手到擒來,結(jié)果呢?”
“太陽都快下山了,連個人毛都沒見著?!?
“我們這左鄰右舍的,可不是擔心嘛!擔心有些孩子臉皮薄,考砸了沒臉見人,再想不開可咋整?”
易中海一聽,眉頭就擰成了疙瘩,也顧不上跟二大媽計較,幾步走到一大媽身邊,壓低聲音問:
“老伴,怎么回事?光福和雨水真還沒回來?學校早該放學了!”
一大媽抬起頭,眼里全是擔憂:
“是啊,老易,我這心一直提著呢?!?
“倆孩子從來沒這么晚過,你說……不會是真沒考好,心里難受,在外頭晃悠吧?還是遇上別的事兒了?”
易中海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頓時急了:
“這哪兒行!這么晚了還不回來!我得出去找找!”說著轉(zhuǎn)身就要往院外走。
傻柱也把袖子一捋:“我跟您一塊兒去!準是哪個王八蛋欺負咱家孩子了!”
“行了,柱哥,一大爺,你們先別急?!眲⒐馓扉_口叫住了他們,聲音還是那么平穩(wěn)。
他目光掃過院里那些看熱鬧的臉,最后落在一大爺身上:
“光福多大個人了?”
“以前沒上學那會兒,百十來斤的麻包扛起來就走,風里雨里都沒見他含糊過。”
“雨水那丫頭也機靈著。倆半大孩子在一起,能出什么事?”
“估摸著就是學校里有什么事耽擱了?!?
“您二位這會兒火急火燎地出去,再跟他們走岔了,反倒更亂。”
他這話說得在理,易中海和傻柱互相看了一眼,躁動的腳步停了下來。
易中海嘆了口氣:“光天說得是,是我急糊涂了?!?
傻柱卻忍不住,沖著二大媽那邊嚷嚷了一句:
“聽見沒?事兒還沒定論呢,有些人別跟這兒瞎咒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