朦朧的燭光透過紗帳,只在帳上投下兩道依偎的影子,隨著呼吸輕輕起伏。
月璃的指尖攥著錦被,偶爾有一聲極輕的悶哼溢出,又迅速被淹沒在安靜里。
錦被滑落少許,露出她肩頭一小片白皙的肌膚,在晃動的光影中泛著淡淡的薄紅。
空氣中的溫度漸漸升高,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,連呼吸都仿佛變得格外輕柔。
窗外,遙遠的廝殺聲不知何時已徹底平息。
萬籟俱寂,唯有帳內(nèi)兩道交疊的影子,和偶爾響起的、輕得像嘆息的呼吸聲,清晰可聞。
月璃在迷亂中睜開眼,對上秦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,那里仿佛有旋渦,要將她的魂魄都吸進去。
她最終承受不住,眼角滑落一顆晶瑩的淚珠,混合著香汗,沒入鬢間,徹底迷失在這月華院深夜的狂風(fēng)暴雨之中。
翌日。
秦墨醒來時,目光明澈,體內(nèi)流轉(zhuǎn)的真哦急淶酶映聊阜幀
昨夜之后,他沒有閑著,當(dāng)即就進入了內(nèi)景地修行,觀想金烏焚天圖。
不得不說,心無旁騖的狀態(tài)中,進步神速。
如今他的意魂愈發(fā)壯大,修為已臻至七品圓滿。
看了眼身邊如小貓般酣睡的西漠王女,他輕輕嘗了點胭脂,便沒再打擾。
這丫頭氣質(zhì)上雖比太子妃稍遜一籌,但那張帶著異國風(fēng)情的容貌十分惹眼,瞧著倒有幾分新鮮感。
她身形柔韌,肢體比在舞臺上跳飛天舞時還要靈動。
性子雖靦腆害羞,可在樊月樓學(xué)的那些才藝,倒也別有一番獨特韻味。
對于楊玉嬋讓月璃主動來找自己的事,秦墨還是有些意外的。
他對王府內(nèi)的事了如指掌,有些事情,楊玉嬋或許覺得他不知道,但無論是那名狐媚臉侍女,還是她昨晚對月璃說的話,秦墨都知道。
昨夜結(jié)束,秦墨意魂發(fā)散,感知繡樓內(nèi)事情時,看到了荒誕的一幕――
繡樓內(nèi)紅燭高燃,映得滿室暖融,卻比不過那道身影的灼眼。
楊玉嬋竟穿著一身厚重的大紅嫁衣,金線密織的鳳凰于飛圖案在燭光下流光溢彩。
她云鬢微松,幾縷青絲垂在頰邊,平日端莊持重的太子妃,此刻眼神迷離,水光瀲滟的眸中仿佛蒙著一層江南的煙雨,失去了焦點。
“殿下……”
她紅唇微啟,呢喃聲又輕又軟,帶著鉤子似的,與這身象征著禮制與正統(tǒng)的嫁衣形成了驚心動魄的對比。
只見她纖白的手,正緩緩探入鳳袍內(nèi)。、
楊玉嬋望著不遠處一幅秦墨的畫像,眸光異樣。
指尖剛碰到衣料,她的身子就輕輕晃了一下,像是有些不自在。
她的呼吸稍快了些,臉上的胭脂顏色似比平時更濃了一點。
秦墨的意魂“看”得分明,那鳳冠嫁衣依舊華美規(guī)整,穿在她身上卻仿佛成了一種無聲的叛逆與掙扎,這與他平日里所見的,那個端莊得體的太子妃判若兩人……_c